当地时间6月18日，美国波音公司首席执行官卡尔霍恩出席美国参议院听证会，接受参议员质询。这场听证会聚焦波音公司安全和质量问题。卡尔霍恩在听证会上反复被质问波音的公司安全文化、管理层改组、他本人的薪酬以及他为何不立即辞职。此次听证会是卡尔霍恩首次接受国会质询。

　　听证会成“清算会”，波音公司遭炮轰

　　据外媒报道，多名波音飞机空难受害者的家属受邀出席听证会，他们在现场举着遇难亲人的照片，有人用嘶哑和颤抖的声音喊道，“我们想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卡尔霍恩面对遇难者家属表示，“我为我们造成的悲痛道歉。”

　　2018年，印尼狮航的一架波音737 MAX 8型客机从雅加达苏加诺-哈达国际机场起飞后不久坠毁，造成包括机组成员和乘客在内的189人全部遇难。

　　2019年，埃塞俄比亚航空公司一架波音737 MAX 8型客机从埃塞俄比亚首都亚的斯亚贝巴起飞后不久坠毁，造成机上157人全部遇难。事故调查发现，2018年和2019年的这两起致命空难均和波音公司开发的关键软件系统的缺陷有关。

　　今年1月，美国阿拉斯加航空公司一架波音737 MAX 9型客机发生空中“掉门”事故，涉事客机紧急降落，所幸未造成人员伤亡。初步调查显示，涉事客机的应急舱门部件缺少4个关键螺栓。

　　多位参议员猛烈抨击了波音的安全问题。美国参议院常设调查小组委员会主席布卢门撒尔表示，这场听证会是波音公司的“清算时刻”，“今天摆在我们面前的是真正性命攸关的问题。”

　　布卢门撒尔称，参议院常设调查小组委员会已经听取了十几位波音公司举报人的举报，目前已有足够证据显示美国司法部应该对波音公司提起诉讼。“作为前联邦检察官和前州检察长，我认为证据几乎是压倒性的，起诉（波音）是合理的。”他说。

　　波音公司目前是司法部的刑事调查对象，但司法部尚未决定是否起诉波音公司。同时，波音公司还受到多项美国国会调查和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的调查。

　　在听证会上，卡尔霍恩承认，阿拉斯加航空公司的客机空中“掉门”事故是波音公司制造缺陷的结果。卡尔霍恩称，他在此承担责任。

　　2020年1月，卡尔霍恩开始担任波音公司首席执行官。当时，卡尔霍恩承诺带领波音度过2018年和2019年两起坠机事故的危机，并推动波音公司的改进。布卢门撒尔则指责卡尔霍恩没有兑现当初的承诺。布卢门撒尔称，波音的承诺就一个“空壳”，当表面被揭开后，下面就是“无底洞”。

　　卡尔霍恩将在今年年底前辞职。参议员乔什·霍利质问卡尔霍恩，为什么不立即辞职？霍利称，卡尔霍恩仍在工作是一种讽刺。卡尔霍恩则回应称他“将坚持到最后”。同时，卡尔霍恩的个人收入也成为参议员质询的焦点之一。卡尔霍恩2023年的总薪酬为3280万美元，比上一年的2260万美元增长了45%。

　　又有员工举报波音公司质量问题

　　这场听证会的另一个焦点是波音公司对待其举报人的方式和态度。

　　已故波音举报人约翰·巴内特的家人出席听证会。巴内特于3月死亡，美国警方称其为自杀身亡。巴内特是波音公司的前质量经理，曾在波音工作32年，他从2019年起公开举报波音公司的质量问题。巴内特的家人此前对媒体表示，巴内特生前曾称自己不会自杀。同时，美国一些人士也对巴内特的死因提出怀疑。

　　布卢门撒尔提到巴内特的案例时表示，巴内特在波音公司工作时曾提出与零部件缺失有关的担忧，他的上级获悉后，一天给巴内特打了19个电话，另一天给打了21个电话。巴内特询问上级为何不断给他电话，他的上级回答说，“我要给你施压，直到你崩溃。”

　　另外，多名波音公司前雇员作证说，波音公司对那些公开反对该公司或对公司的做法表达疑虑的人进行了报复。多名参议员就波音公司对待举报人的态度质问了卡尔霍恩。

　　对此，卡尔霍恩回应说，波音公司有保护举报人的政策，他欢迎员工提出坏消息。卡尔霍恩称，波音公司已经开除或惩戒了报复举报人的员工，但他称出于隐私考虑无法提供具体细节。卡尔霍恩还称对巴内特的死亡“感到心碎”。

　　布卢门撒尔表示，又一名新的波音公司举报人挺身而出。波音公司位于华盛顿州伦顿工厂的质量保证调查员萨姆·莫霍克近期向参议院常设调查小组委员会举报称，他目睹了波音公司对有潜在缺陷或不合规零部件的系统性忽视。

　　布卢门撒尔援引莫霍克的说法称，波音公司存在不合格零部件处理不当的问题，一些被标记为不合格或不符合设计标准的零部件，有时可能会得到“二次机会”而出现在新造的飞机上。布卢门撒尔还说，莫霍克称，他的上司向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隐瞒了相关证据，且他本人因为报告问题受到了公司的报复。

　　对于最新的举报，波音公司在一份声明中称，该公司正在审查相关说法，并称鼓励官员报告所有问题。波音公司在声明中还称，自2019年以来，该公司已经扩大了质量团队的规模，并大幅增加了每架飞机的检查次数。

　　参议院常设调查小组委员会正在审查的波音举报人的报告还包括波音公司试图削减质量检查、伪造安全记录等。

　　布卢门撒尔在听证会上称，波音公司的安全文化受到了侵蚀，卡尔霍恩和其他高管漠视问题，推卸责任，只顾迎合股东。卡尔霍恩最后则一再保证，他正在扭转波音公司的局面并“专注防止任何安全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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